纸巾不要丢在碗里

生活习惯的撞击
1996年的9月份, 我到上海音乐学院进修, 走在街上, 最常听见的是脚踏车的铃声和"咳嗽干呕声"。

刚开始, 以为是天气转凉了, 街人的喉咙干燥干咳。。
后来, 有一次, 一辆脚踏车从身旁驶过, 侧拐着头干咳再吐了一口痰在我的前方, 差一点儿, 我唯一的球鞋就踩上那一口痰了! 我才惊觉 "干呕声" 原来是吐痰前的预备拍, 从此, 走在街上, 听觉特别灵敏, 因为要分辨 "干呕声" 从哪个方向来, 避免中招! 哈哈哈。

又有一次, 我们几个同学站在草坪上说话, 等着其他人一起去吃饭, 校园大门走进来一位漂亮的姑娘, 旁边的同学在耳旁介绍, 这是位演奏出色优秀的同学, 孰料, 这位漂亮的姑娘笑脸盈盈地走过来的当儿, 快到大伙儿跟前和身旁同学打招呼时, 漂亮的姑娘吐了一口痰在灰白的石地上! 她是吐得如此自然, 我是惊吓得不知所以然, 因为每一口痰在新加坡的罚款是新币五百元(现在是新币一千元起跳, 因为痰会传播病毒), 如果我可以开罚单该多好啊！

再有一回, 我搭火车 (忘了要去哪儿), 面对面的坐铺, 上来了一位面容娟秀的年轻斯文女子, 我看着挺欢喜, 心想或许可以交流几句, 她坐好了之后, 突然低下头, 一口痰就从她的嘴里滴落到地上。。痰还拉着丝。。非常斯文式的吐痰, 这时, 我不想说话了, 因为我要用力把十根脚趾头屈弓着, 控制住唯一的球鞋, 别让颠沛的火车晃动我的脚太厉害, 因为一不小心, 鞋子就会碰触到那口水水的痰了, 我不要啦!

生活习惯的撞击教会了我, 世事无绝对, 一口痰在远方是生活习惯, 在家乡是罚款。

新加坡人生活习惯的隐忧
40年多前, 我还未满10岁, 就常在外婆的蚝煎档口帮忙, 从前的蚝是要到坡底牛车水去买, 买回来之后要一颗颗洗干净装铁罐放入冰箱, 开档时, 外婆再用推车将铁罐推到巴刹的档口去, 小屁孩能做的就是折纸盒, 包辣椒, 洗葱切葱。。

从前的客人是叫了之后, 食指指向座位, 我们就要帮忙记座位和认客户的长相或衣服或特征。。有时, 外婆会说: "这盘是肥的, 这包是高的, 没辣椒的是红衣的。。", 最麻烦的是碰到客人走来走去叫食物, 我们的眼睛要跟着他跑, 等他坐定了才移开, 最讨厌的是换位置的客人, 端去了找不到 (怎么办呢? 很好啊, 我吃掉啦), 等一下, 他又要回来呱呱叫说等很久了!

早期，每个档口有自己的桌子椅子，后来, 才有有号码的共用固定位置的桌子椅子，再后来, 才有自己排队自己拿啦！有进步哦!

做小帮手还有一个神圣的任务, 就是要确保收档时, 所有的筷子, 大盘和辣椒碟的数量要和开档时的数量是一致的, 我的父亲真的是没得嫌的女婿, 一定会来帮忙收档, 我们经常结伴搜刮整个小贩中心去找失踪的盘盘碟碟, 小时候会觉得是很好玩的寻宝游戏, 大一点儿, 就会边找边骂, 因为很累了想回家睡觉。

后来, 就有了让每个摊位出点钱, 集资请人帮忙擦桌子收碗盘，又有进步了噢！

身为帮手, 收盘子时要顺便擦桌子, 最恶心和最不卫生的就是遇见客人把纸巾顺手丢在碗盘里，这纸巾里有太多不明液体和细菌! 会算计的国人大多物尽其用，纸巾单单拭嘴, 是不会就这样丢了, 总要包个鼻涕或痰的才觉得不浪费!

有些人觉得, 他们丢在碗盘里, 好过乱纷飞, 此“善举”是在帮助清理碗盘的工作人员容易处理物渣, 错! 大错特错；纸巾是垃圾, 不是物渣, 最好的善举是自己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很多工作人员是长者, 你那包着鼻涕痰的纸巾会增加他们感染病菌的风险，这种行为一点儿都不善良, 是伪善。

很多的年轻人对于把纸巾丢进碗盘的动作习以为常, 觉得是很自然的事, 令我想起当年在校园里漂亮的姑娘和火车上的斯文年轻女子, 她们吐痰吐得如此自然, 毫无违和感。

这些习惯都是从家里培养出来的。

新加坡的家庭, 不论贫富, 只要觉得有需要，就会请帮佣, 很多的孩子们连喝水都有佣人伺候着，家中的大人们, 或许经济条件也不一定宽裕，望着家中的帮佣，不留；所有的家务就得自己做，留；口袋吃紧，唯有把人用尽了才能说服自己，划算啊！所以，在家里，吃饱喝足了，把纸巾往盘里一丢，大摇大摆地下桌去，老子留个佣人在家里也算是个主子（老板/头家)了！

以上这一段纯属个人幻想，如有戳中痛穴，都是懵的。

某些新加坡人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或许来自自卑，愤怒，单纯的无知。。

把纸巾“丢”进碗盘里的这个动作其实隐藏着一种鄙视不爽的情绪，
家中大人或许带着“泄恨”的情绪动作，小孩学着上手，变成自然风景，

就像向他人吐痰是一种不屑的态度，漂亮斯文的女子做来是自如切换。

如果你来我家吃饭，把用过的纸巾丢在碗盘让我端进厨房清理洗涤，我会觉得有一点受伤，卑微，怪怪的，虽然你做得很自然。

到小贩中心吃东西, 叫你自己归还碗盘, 觉得很不爽, 付了钱, 还要自己收拾, 小贩中心没有收取10%的服务费, 自己归还碗盘, 很委屈吗？
好，我收，政府的 law 嘛！

但是，现在很多小贩中心的桌面比这条法令施行之前更肮脏，其实真的影响市容和给游客们留下混乱的印象。为什么新加坡的街道比小贩中心的桌面还干净？

食客说：“你叫我归还碗盘，又没有叫我把物渣丢掉，擦桌子，我把纸巾丢进碗盘里，不让它乱飞，已经很好了，我在家里吃完就下桌，有佣人伺候，出来吃，还钱还要动手清理，心里很不爽，吐口痰擤个鼻涕包在纸巾里送给你，泄一口气！”

工作人员说：“老板叫我站在这里清理归还的碗盘，已经很忙了，这些人很恶心很“阴公”，垃圾桶就在旁边，还要把纸巾丢进碗里，我站到脚麻痹，走不动啦，也没有人叫我去擦桌子，反正下一轮的吃客会自己擦干净，尤其是有小孩子的家庭，还会拿消毒纸巾擦拭整个桌面和椅子，比我们擦的还干净，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啦。。”

怎么办？不知道，反正就找到桌子，用纸巾擦一下，再用纸巾占位，然后擦嘴，最后，好心点，把自己制造的垃圾 aka 纸巾丢进垃圾桶里。

这是我40多年前，身为一个档口小帮手的心声，真的想不到40年来，这个坏习惯动作不仅没有被改正，还已经演变成新加坡人的生活习惯了。

这个把纸巾丢进碗盘里，而不是丢进垃圾桶里的习惯百分之。。是从家里带出来的。

因为, 从小学食堂开始的教育是自己排队买食物, 吃完后, 把残渣倒进垃圾桶, 再把光盘餐具放进专属的桶里, 各位还记得吗？

末了，再说一件恶心事：
有一回，我关顾一档猪杂粥档，或许是早上的食客太多，汤匙和碗不够用，我坐在档口前，目光直落在洗碗盘，只见老板娘开着水龙头，把碗里的残渣和纸巾冲掉，注意，是冲掉，不是清洗，随手用块布抹干那个碗，把粥往碗里一倒，就招手叫我过去拿，这就是现实篇，我的肠胃功能无法消化这一碗粥啊！

今天，你把纸巾丢进碗里，若洗不干净，必有人被影响，
他日，他把纸巾丢在盘上，若洗不干净，恶果必回报你。

最后备注：
吐痰的惩罚为什么加重了？因为冠病期间，痰是会传播病毒
吐在路边的痰 和 吐在纸巾上丢进碗里的痰，一样是会传播病毒
在ITEC(VTCT)大专文凭芳香疗法课程里有一个单元讨论关于【瘟疫】，国家的公共卫生设施与国民的公共卫生意识要对齐，我们才能有效地抑制传染病的风险。冠状病毒是一场现代瘟疫，不要轻视一张纸巾。

#纸巾不要丢进碗盘里
#纸巾要丢进垃圾桶
#到别人家吃饭千万不要把纸巾丢在碗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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